CH10 安息
“这里红色的颜料很差劲。”
“人类空闲之时，总爱摆弄这些东西。并称之为‘艺术品’？”
我走进画室，月光如同薄雾一般照了进来，和我谈话的对象坐在窗前——杰路刚帝士，身上留有红法师雷藏之血的人类。
“赤龙神希菲德。为自身性命考虑，应安分地呆在自己的卧室才对。”
“你更要如此。毕竟你已洗清了嫌疑。”
“不用假惺惺了。走廊里的那幕我已亲眼所见。”
“所以今夜约见，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……既然知道，为什么要来？”
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，只是安静地涂着手中的画：“大概是因为太无聊，所以过来找些事做。”
“对于人类来说，活着难道不是最重要的事么？”
“我想你错了。”
“不可能，”我依然坚持己见：“人类是一种最为单纯的存在……为了生存，他们向神明祈祷，祈求给予力量，为了生存，他们也可刀剑相向，自相残杀，为了生存，他们追求利益，不择手段……”
“龙神大人的确高高在上，所见所闻是我们人类无法相比的。”杰路不为所动，依旧专注于手中画具：“只是有很多事，正是因为高高在上，所以才无法看到，无法体会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画具和颜料已散落一地，支着画布的木架失去了平衡，合成人的身躯沉重地倒在了地上，发出一声闷响……画布正面朝上，面对着我——我终于看清了他最后的作品，也知道了最后的答案。
我走过去拾起了那支红色的颜料：“你觉得这种颜料差劲，是因为你想表达的东西，对于你太过重要。以至于世间任何的色彩，都无法描绘……”
当世上没有牵挂之时，人类对于死亡便无所畏惧。
此刻世间只是痛苦的炼狱，只有死亡才是安息。
突然觉得，有限的生命对于人类，未必不是一种恩赐。因为对于无限生命的神明来说，根本不存在这样的安息与救赎……
“一同前往，另一个世界？”我默默念道，声音空灵，似从远处传来。
——
翌日清晨，天空灰蒙，阳光被遮在厚实的云层之后，久久不肯露面。
冥王，兽王，杰洛士，还有高里站在后院的草地上。看着面前的一片残垣断瓦，碎石焦木，众人沉默不语。
“昨夜的那场大火真是突如其然。”
“更奇怪的是……苍穹大人居然再次去游泳，而后淹死在了泳池中。”
“这个宅子一定受到了诅咒。”
“那里……？”高里似乎看到了什么，带着大家走向废墟的中心。
——是希菲德的人形。
她躺在一块石板之上，红发白裙依旧，只是此刻她双眼紧闭，如同睡得很沉、很沉……
不知是谁在她的身边放了一本日记本，带着一支鲜红的蔷薇——似乎是祈求她死后，能得到永恒的安息。
依旧是亡灵的纸片：
三位狼人已经全部死亡，诅咒结束。
废墟之中的几人相视无语——这样的结果可能比全灭更为惨烈。
- 正文完 -
[ 本帖最后由 银の桔梗 于 2009-12-17 14:44 编辑 ]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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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12-17 14:44:08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