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我爱上了旅行,毫无理由.的确,天使为我实现了童年的梦想.没有亲人,没有朋友,没有喜欢我的人,没有爱我的人.残忍而不尊重生命的人,只适合一个人独自旅行.否则,会让人讨厌的.( H9 b x8 R4 {
背上包,装进电脑,听着MP3,走到哪里都是无所谓的.风尘恋恋地闯入一个城市,找到份工作住在某个角落.在那里过几年平静的生活,接着踏上慢车让旅行继续.一路上和陌生人聊天,听歌喝酒看风景.有谁知道我活了多久吗,有谁知道我永远不会死吗,又有谁明白永恒有多恐怖吗?就算那些与我这样投机地交谈的人,也无法了解不死者的悲伤.千百年来人类总在追寻着如神明般的永生,可是如果他们真的拥有了...会幸福吗?0 W3 l) U& r! _'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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列车在一个小镇停站,几分钟后又将起程.我十分难得地关上电脑和MP3,用毯子盖住头想再睡一觉,这时,觉得好像有什么人拍了拍我的肩膀.我有点不爽地从毯子里探出头来,却触到了一双清澈的眼睛,湛蓝.
4 |8 |- c) @6 R3 }"对不起,打扰到你了."上车的男子笑着说道.
( V' E& w9 g, J! K) x"没有关系."我回答他.
2 Y/ D" Y- A' X7 A2 z1 e4 {男子告诉我,他叫蓝,要去的城市和我一样."可以与你同行吗?"他说着,用他湛蓝的眼睛注视着我,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."随便你啊,"我抱着毯子说,"反正今天晚上是睡不成了.") E% E6 g& z$ Q+ m
蓝是个奇妙的人,不要电脑也不用MP3,却笑容纯净神情坦然.看来,他算得上是那种很耐寂寞的人了.可我不行,身边的酒罐头几乎堆成山.蓝说,一,不要喝了,对身体不好.我说,放心,死不掉的.
: [' N) Y0 Q! E9 f6 X. k( y+ S/ C. u无聊到快挂了的时候我就想把电脑打开,却鬼使神差地没那么做.蓝靠着窗,眼神游离.发现我在看着他,就对我微微一笑,仿佛我们很久之前就已熟识.4 a$ z7 U @: T8 V2 O% x$ _
我问蓝,你为什么旅行?结果蓝反问我,那你呢?我很严肃地思考了一会,终于决定和这个颇为可爱的旅行者说实话."因为我是个死不掉的恐怖的家伙,"我喝完最后一听酒,"所以不可以总是和人类在一起."接着,我就把过去的事都将给他听,并想象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.2 G' ?, F- u$ y; T6 r% r. g
"原来是这样啊."与我想象的不同,听完故事的蓝居然没有一丝惊讶,"所以,你旅行是为了不想让别人记住你?"
5 i9 B1 f k' T; _清澈双眸的蓝,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"旅行"本身,而不是"死不掉的一".有些感动.但是他仍没有答对,于是我告诉他:"不,是不想让自己记住别人."3 w$ |) s& j, b9 h) E' n
因为漫长岁月,想要记住不忘却的,太多了.# A2 }4 @0 C5 z3 j4 a0 f2 Q8 {) w0 j
"很不可思议呀,"蓝坐到我身边,"你若是不说,谁也不会知道你已活了百年.现在的你,一眼看去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,年轻,锐气,固执而又铭感."
7 ?. ~0 D. e7 X"会这么说也不奇怪,"我避开蓝的目光,"毕竟你是知道我故事的第二个人类.4 W/ m. H* |1 B" X
"那第一个呢?"他问我.
$ w( ]$ c& W1 ] w. n" a/ P, w"是我童年时最好的一个朋友,"我终于"啪"地一声打开电脑,再把MP3的耳机塞到耳朵里."不过后来她也死了...父亲母亲也死了,爱过我的人也死了,大家都死了...只有我活着..."8 T4 g2 s) I* \. c' C
"那位天使弄错了,"蓝撩起我额前的发,"你用纯黑如毒药的眼睛掩盖住了你的内心,但这不是一双无情的眼睛.相反的,一...你的眼睛很温柔,也很明亮."
' n; i, d t, o' V0 o k( j; s+ ~耳畔的歌声绝美地唱响./ @3 z& q" b- k1 A6 g9 Z+ ^. E
& b2 _5 N& Q. i& _沉默了一阵后我发觉一个问题,于是我拍了拍蓝:"喂,说完了我的,也该讲讲你的故事了.蓝,你为什么要旅行?"
/ j/ ~8 P4 A' K. ["我在找一个人,"蓝回答我的声音没有迟疑,"一个女孩."
; o& |+ }$ D* G" i+ m# v"呵呵,是女朋友?"我饶有兴趣地望着他,想认真听听蓝动情的故事.
7 ~% e3 X+ f8 S* \- R蓝抬起头,声音平静就像在呢喃着一段悠长的传说:"不,我和她只见过一次.她是那么特立独行,带者暗夜的狂放和脆弱.可是,我却对它做了错误的事,让她的伤痛永远都无法愈合.我想去道歉,想平息她的痛苦...但是,我却再也找不到她了."4 d# i5 p3 W) r; b0 T6 t, S9 d. H
"所以你才要旅行,是为了找到这个女孩?"我打了个呵欠,"现在的年代,像你这样的痴情男子还真是少见哪."
6 F6 o* A* J8 W, S6 T"我有时也是这么觉得的."蓝笑了笑,很苍白.
- _+ p! I! O3 k" o5 o"可是,蓝,找到了那个女孩,又能做什么呢?"看着蓝苍白的笑容,我边飞快地边说,"因为是伤害,所以即使你找到他,向她道歉,也不可能让时间倒转,恢复到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,时间会令她平静,可伤害已经由你的手完成了,就再也没办法将它收回.蓝，如果我是你,我就不会再为这件事烦恼.而旅行对于你而言,或许是一种让你解脱自责内疚的方法也说不定啊." " h8 S5 K6 g7 F& i% [
[未完待续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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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7-7-17 22:11:0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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